怀薇

唯梦闲人不梦君。

【人物:风逍遥、铁骕求衣。

非CP向,有一笔带过的二五、铁清。

现代paro。】


    “多年不见,老二,你……”凰后的目光落在铁骕求衣身边的风逍遥身上,“……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吗?”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风逍遥刚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全部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一别数年,老五,你……”铁骕求衣稳如泰山,“……几时也变得这么关心别人的私事了?”

    “哈。”她嫣然一笑。


    “原来除了清姨,老大仔你还有过这么——”风逍遥搜肠刮肚地想了个形容词,“——浓艳的情史哦?”

    “别胡猜。”铁骕求衣掏出钥匙开门,“老战友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老战友?”风逍遥显然不信,“跟我爹一样的那种战友吗?不能够吧。”

    “她跟你爹确实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哈!被我抓到了吧!”

    “你爹是道域人,她是羽国人,当然不一样。”铁骕求衣一本正经地说。

    “啥?”风逍遥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“诶,这是偷换概念吧!我说老大……老大仔?人呢?”

    “我去洗澡。”铁骕求衣拿了换洗衣物从卧室里出来,进浴室去了。


    铁骕求衣把风逍遥带回家养的那一年,风逍遥将将八岁——一个不算大,也不算小的年纪。年轻的御兵韬在战场上认识了风逍遥的父亲,一个快活的,孩子似的,会拉手风琴的年轻人,如果不是看到他随身携带的妻儿照片,单从外表,很难看出他已经是一个男孩儿的父亲了。御兵韬和他成为了很好的朋友,又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怀中,战争结束后,第一件事便是循着他留下的地址,按照他的嘱托,去道域寻找他的妻儿。他找到的时候,只有风逍遥一个人,住在老房子里,家徒四壁,衣衫褴褛,但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,就像这孩子本人,分明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有些身量不足,一张瘦瘦的小脸儿上却嵌了一双仿佛从未经受战火侵染的,明亮有神的眼睛。孩子显然没读过什么书,但表达能力还不坏,三言两语地告诉了御兵韬,他的母亲已经改嫁了,他现在独自一人生活,靠着给附近的店铺跑腿帮忙为生。御兵韬给他买了两个肉包子吃,又谨慎地向他说明了自己前来的原委,而时年八岁的风逍遥,在两个肉包子落肚之后,甚至没有核实的他真实身份,就同意了随他一同去苗疆生活的建议。

    “当年,你就没想过,也许我不是什么好人,也许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的父亲,那样说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,好欺骗你?”后来,铁骕求衣也这样问过他。

    “没想过啊。”风逍遥捧起酒瓶子,“咕咚”“咕咚”地往下灌——那天他终于满十八岁了,老大仔允许他喝酒了——“我就是感觉,跟了老大仔,以后就有肉包子吃了;不过,早知道你这么多年都不给我喝酒,我还不如等到十八岁再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。”铁骕求衣摇头。

    从八岁养到十八岁,风逍遥从来没管铁骕求衣叫过“爹”,连“叔叔”都没叫过一声。事实上,从见到铁骕求衣的第一眼,他张口就叫他“老大仔”,这个称呼多年来从未变过,铁骕求衣也并不拘于这些小节,由着他叫去了。

    那一年,风逍遥十岁,跟着老大仔一起去澡堂洗澡,一边给老大仔搓背,一边问他身上的伤痕都是怎么来的。

    铁骕求衣觉得他终究只是个孩子,不想向他说太多残酷的事情,便说,小孩子家家,别问这么多。

    说完,他便感觉到,身后搓背的力道明显加大了不少。小孩儿像是有些不服气似的,边搓边絮叨:“不想说,不想说就算了,以后等你老了,你也会把身上的这个伤那个疤天天挂在嘴边讲,讲到我耳朵起茧不想听都不行呢。”

    铁骕求衣听了这话,觉得好笑,又觉得有些奇怪,便问,你父亲以前经常对你说他的伤疤吗?

    “没啦。”风逍遥说,“是我爷爷。他以前也是当兵的,参加过好几次战争;我小时候跟他一起洗澡,也这样给他搓背,他身上也有疤,他就会不停地讲,这个疤是哪一场战役留下的,那道伤是什么武器造成的……他死得也很早,我爹说,都是因为他以前受过的伤太多了,太深了,深到骨髓了,救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铁骕求衣听着,心里有些发冷,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,索性没有接话。

    “老大仔,”风逍遥问他,“我长大以后也会去当兵吗?”

    铁骕求衣想起了风逍遥的父亲。他曾答应过他的战友,会好好照顾他的亲人,护他们一世周全;可风逍遥年纪虽小,却很明显是块当兵的好材料,身为军官的他,若说不存一点揽才之心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最终,他问风逍遥:“你自己想当兵吗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风逍遥说,“以前我以为我肯定是要当兵的,因为我的祖父,我的父亲,都是军人嘛。但是现在,我跟着你到苗疆来了,我不知道你想不想我当兵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在问,”铁骕求衣着重强调了一遍,“你自己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“就说我不知道了啊。”风逍遥歪着脑袋看他,“我自己没想过这个问题啊。好了,老大仔,搓完了,再搓就得褪层皮了。”


    “其实,”铁骕求衣说,“这世上有永远不能和平解决的纷争,当这种事情发生之时,就是战争。战争带来杀戮,只有引导战争的人,才能够快速结束战争。这虽然污秽,但这种肮脏事,总是要有人去做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老大仔,”十八岁的风逍遥抱着酒瓶子,“这段话和这瓶‘风月无边’,就是你为我准备的成人礼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啦。”风逍遥说,“谢谢老大仔。”

    他看得出,这孩子的脸上头一次流露出如此郑重的神情。


    “老大仔,要我进去帮你搓背吗?”风逍遥对着浴室门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免了。”铁骕求衣洪钟般的男中音穿透门帘,“你刚复员回家,还是先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风逍遥答应着,便往酒柜的方向溜达过去。

    “不准喝那瓶‘风月无边’!”洪亮的男中音再度传来。

    “啊?为什么?”风逍遥打开酒柜,“老大仔,怎么你人不在还知道我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那瓶‘风月无边’,是留到晚上吃饭喝的!”

    “哦,这样啊。”风逍遥点头应道,“那没关系,反正都是给我喝,早喝晚喝都是一样喝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拿过酒瓶起子,拧开了那瓶“风月无边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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